像任何一篇感慨时光飞逝的文章一样,我要感慨下这个一倏忽便消失在无法恢复的回收站里的寒假。交大的寒假可不像它的电费一样可以在你余额所剩不多的时候给你发短信提醒充值,这实在是遗憾。
虽然寒假还没有正式结束,但是明天我就返回上海了,所以我想,如果要给这个假期做些总结的话,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间了。
还记得当初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每次放寒假或者暑假还都有所谓的寒/暑假作业,以便于当你开学的时候总结你在寒/暑假期间做过什么的时候不会说“没什么特 别的,只是实地考察了一下长江流域的各类菜系”、“啊,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思考‘人生的意义’”或者“我用了四个星期的时间研究P和NP问题,我觉得我找 到了一个突破点”这类的东西。不过,实际上你往往还是可以花21天做思考,或是用三个星期突破世界难题,或者考察3/4个长江流域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 最后1/4的时间把它完成的。如果你特别走运可以在网上找到一份答案,那么你只需要给考虑你的抄写速度有多快了。
以上一段属于跑题,或者耍赖一些可以叫它引子,甚至叫它“作者触景生情引发的一段可以引发读者共鸣的生动、形象的回忆”,我这里把它们列出来,万一一不小 心这篇文章入选中学语文课本或者语文试卷的话读者可以据此分析本文第三段——前提是那时这篇文章没有包含或者偷偷地包含“有删节”三个字。好吧又胡扯了, 那就用这句话当作一句过渡句,让我们回归正题,为本人的寒假算总账(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自我指涉的趣味)。
本寒假的一开始我曾花了一段时间饶有兴致地研究python的某个库(我不知道python里这个该叫什么,姑且称之为“库”)——pygame,直到某 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一天的具体情况,根据我后来的回忆以及考证,是这样的:那天是西历二零一一年一月廿九日,旧历庚寅年十二月廿六日。因为那天下午有 事,我起得比较早,大概12点钟就起床了(了解我的人知道,这真的很早)。当时我先在SNS上看到了有关钱云会摄像手表的消息,还发了一句感叹,接着是阅 读Google Reader,然后是看视频。期间记不清什么时候我因为口渴去倒了一杯开水(约400毫升),因为水太热没有立马饮用而放在桌子上,又因为屋里太暖和就没 给杯子盖盖子。于是当我双臂搭在椅子臂上看完某视频后打算去操作键盘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这个悲剧的确是由一个杯具引起的。我随意的一挥手,毫无投鞭断河的气魄;杯具貌似软弱的一倾倒,恰似贵妃醉酒般轻盈;而200毫升的水却因此而滚滚流入我 的笔记本键盘中,如野马脱缰,猛虎出山,大河决堤,死士奔命。我的这台笔记本,从未因任何病毒而身亡过的笔记本,蓦然间就变成了汉水的姬瑕,赤壁的曹操, 逍遥津的孙权,淝水的苻坚。然后便是雪花的屏幕,焦糊的气味,键盘上下渗的积塘,以及通风口涌出的淙淙流水,分不清哪样先出现在我的眼前(或是鼻尖)。这 些变故说来话长,实际上却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危出于寻常之刻,变生乎肘腋之间,防不胜防啊!
对于通过阅读这篇文章知道这件事的人,将很快知道虽然那一刻的情形看来是我的笔记本似已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但后来的事实却显示它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这句话似乎也有些自我指涉的趣味)。但当时的我并不能预见结果,只能在取下电源和电池以后把它放在那儿晾着,以及考虑要不要做几天基督徒来祈祷(事实上 我kindle里还有一部The Holy Bible English Standard Version),直到某天觉得差不多了一边祈祷一边打开发现竟然正常开机并成功进入操作系统了。
在这里,我要向大家介绍笔记本进水以后的正确处理方法:第一,立刻拔掉电源、电池,然后晾上那么几天,有吹风机的话可以拿着吹一吹;第二,晾上几天之后找 维修部门,不要告诉他们你的本子进水了,就说无法开机了,让他们自个儿分析哪儿出问题去。很显然,我的处理方法并没有遵守第二步,这也许是导致后来有一天 我又无法开机了的原因;此外,你遵守第二步的时候也不要对对方看不出来你的笔记本进水了然后被保修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有的笔记本是有贴膜的(也许是大多 数笔记本都有,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进过水是可以一目了然的,这是我在后来某天我的笔记本又无法开机了之后送去维修得到的经验。送去维修的检查结果: 锈了一根内存条。解决方案:再买一根。算法时间复杂度:O(1)。
这样一个变故导致我从笔记本被淹那天到写下这篇日志的这天,再没有写过一行代码(改几行rainmeter皮肤的ini文件应该不能算)。这对于一个热爱编程犹如自己的生命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但是很幸运我不是那种人。
笔记本被淹的日子本应是适合看书的,但不幸的是我妈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很流畅地运行极品飞车14、信长之野望13和文明5,而我的房间又光线很差(一天里光 线最好的时间我是在梦乡里度过的),所以我不得不在这一段的第一个逗号之前加了“本应”二字。庆幸的是这个假期里我还是读完了三本书,分别是童书业的《春 秋史》,周国平的《无用之学》和Audrey Niffenegger的The Time Traveler’s Wife,此外还在怀揣着我曾经表示过的好好学习英语的坚韧不拔之志钻研Sir Arthur Conan Doyle的A Study in Scarlet。
在这些以外我还通过看美剧24的方法学习英语,这一学竟然学得有些忘我,从第三季一路看到第五季,截止我写这篇日志之时,第五季还剩下不到一半等待着我。 24这部美剧吸引我的一大要素便是它牛X无比的主角Jack Bauer,挑动了我内心里无聊的英雄主义情结。这让我想起我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尝试写作的一部小说,在那部小说里我试图塑造一个华莱士式的英雄,背景在欧 洲中世纪,我的这位主角在大国霸权的铁蹄面前,率领着蕞尔小国的一帮乌合之众负隅顽抗。最后这篇小说像我高中时期的绝大多数小说尝试一样,中道崩殂。而我 的一位好友在读罢那篇小说的前几个章节(也是我写的仅有的几个章节)后评论说,我有很强的英雄主义情结。后来的我越来越觉得他的这个评论切中肯綮,一针见 血,实在是妙绝。
进入大学以来没再尝试过写小说,虽然有时候常常会被突然萌生出的灵感所吸引,以至于不能专注地做别的事情,乃至夜不能寐。一直以来这些灵感常常在我的脑海 中游荡,我看到的许多东西、思考过的很多思想都使得我想为胸中的这栋建筑添砖加瓦,但一转眼便又扔到了五里雾中。直到这个寒假的某个晚上考虑把这些想法搬 到纸面上来(准确地说,电脑屏幕上;再准确一点,电脑硬盘里)。但是因为阅读的增多,对小说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高,于是高中时期不假思索、提笔即作然后半 途而废的我,如今在桌前将早就构思出大体框架的内容苦思冥想、反复斟酌达两个钟头,写出来的文字去掉标点符号竟然还不足一条微博的长度;后来好不容易断断 续续写了两三千字,却发现与心中的预期有所不合,竟又有了推翻重写的冲动。实在是何苦啊何苦!Sherlock Holmes曾说过:“They say that genius is an infinite capacity for taking pains.”现在我是体会到了taking pains的感受,可惜我不是一个infinite capacity。那三千字的痛暂时还是让它不见天日为好。
写文章打腹稿的一个坏处就是,你写着写着便忘记了你原来都打算写什么。现在我便又一次面临了这个窘境,当然也许这并不是一个窘境因为我们不知道我是不是真 的忘了写什么。但现在的时间确实是不早了,还是就这样收尾吧。大二下学期快要来了,中场休息结束,resume the game.